。
霍音记得他手心的触感。
整片夜空已经被流连放射的各式烟花，织成一片浩瀚烟海。
霍音跟程嘉让，站在这片长天之下。
头顶是转瞬即逝的极致瑰丽。
燃成灰烬。
那夜林珩也在。
就站在他们几步之外。
是想起悦龙山庄看烟火的那夜。
她没有想到抬眼移开眸光的时候，会在中途，跟程嘉让下垂的目光撞上。
很近的地方又有人家在这一刻点燃烟花引线，人造星星再度倏然冲上夜空，又在穹顶深处轰然炸开。
是她一直想问，没找到机会的话，没想到会在这个情形下问出来：
“…我家人是第一次见我带男生回家，所以可能会，会有点激动吧，他们有点误会…我们的关系，所以问了好多。”
“你会不会觉得比较烦？”
她无心之失，错牵了他的手，握在掌心辗转厮磨。
一直到现在，触感还记得清晰。
霍音倏地收回目光，为了化解尴尬，慌忙开口，寻了个话题。
霍音垂着头，看着地上燃放过后，烟花剩下的灰暗的纸壳子。
话问出去，久久没得到回应，以至她紧张地开始暗戳戳掐自己的手指。
一直到她快要忍不住去看他为什么还不回答的时候。
她很斟酌用词。
今天家里人问了很多话，他明明是客人，还帮忙包了很多的饺子。
她为自己和家人对他的冒犯感到抱歉。
雾色在身畔缭绕，他话音落，大约觉得不够，又从容补充：
“我觉得这样很好。”
“很温暖。”
才忽听耳边传来很低的声：
“没有。”
程嘉让重吸了口烟。
温暖。
爷爷过世后。
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他将手中抽尽的烟碾灭，扬手丢进不远处空空的烟花盒子里。
她家里，很温暖的感觉。
难怪养出柔软乖巧的小姑娘。
周围已经越发热闹。
有相熟的人甚至隔着院子遥遥寒暄。
霍音裹紧身上的外套。
……
时间无知无觉地流逝。
霍音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半。
她在万千声响之中，唯独听清程嘉让的。
他的声音天然带着疏淡，是在问她：
“新年愿望，你有么？”
周遭的爆竹声、寒暄声，追逐吵嚷不绝于耳。
皆是很清晰地传进耳中，她却半点儿也没有听进去。
其他的所有声音一律沦为纷杂的背景音。
“希望我在乎的，在乎我的人，身体健康，岁岁平安。”
话音落下不多时。
身边人慷慨地为她的新年愿望加上砝码：
新年愿望吗。
当然有了。
霍音仰头向夜空，双手在眼前合十，虔诚且温柔：
“嗯，一定会实现的。”
她说完又问他。
“那你呢，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一定会实现。”
霍音面上的笑意未消。
含笑转过去，重重点头：
这方才听对方开口。
他没有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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