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重男轻女了!
我一声冷笑,手中圆光轻旋,数条锁链从我掌中飞出,在月色下划过一道道银白的光迹,将飞扑而来的娘娘们统统一揽。
她们的死,本就怨气冲天,又常年被禁困在这阴邪寒湿的冷宫之中,暴戾异常,即使已经被我拴住,它们还是想尽办法嘶吼着向我扑来。
我对这幅法身的操纵还不是特别熟练,以至于我一时召唤不出长执签来,眼看锁链下的女鬼越逼越近,我又要面子不想喊夜浔。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着链子就给它们一脚,踢出去老些远,也好为自己增加了些时间掐诀。
女鬼更加恼羞成怒的往我这边冲来,我静静地立在原地等待时机。
身后是唤出的鬼门,只需要一瞬间的时机,她们就都上路了。
眼看那群鬼娘娘就要近至身前了,耳边突闻一声疾喊,我还未做任何反应,面前霎时就闪过一道白光。
这光着实刺眼,尤其在习惯了夜视的时候猛然袭来,让我本能地眯了眼睛。
那凄厉痛苦的惨叫声响在我的正前方,我被那光一晃,睁眼时还看不大清楚,但面前确确实实地挡着一副欣长温热的身躯。
我晃了晃脑袋,抬手戳了戳那副身躯的背:“夜浔?”
他指尖轻捻,收了那团白光,原先的鬼娘娘们也不见了踪影:“由着她们近身,你在胡闹些什么?”
我一时有些愣神,听他语气不耐,显然是有些生气的,而我也明明可以开口怼他,但不知为什么心里会徒然生出一股委屈之感。
我最后也还是什么没说,转身抬脚离开了冷宫。
那种郁郁之感一路跟了我好久,原本以为有禁制很快就会消除干净。
可是,直到我遇见了下一个倒霉鬼,那种情绪都不仅未减淡半分,反而还呈愈演愈烈之态。
我瞅见那鬼时,他守在一处封锁的宫门外面正飘,大约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居然胆大包天的用鬼打墙吓我。
所以说,倒霉这事儿,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正好给我泄泄愤,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一拳将他的所造的幻象打碎。
而那家伙竟然好死不死就待在我那一拳的正对面,我再稍稍往前一点,他就立刻匍匐在地上求饶。
又是一个。
我往来时的方向看了看,猜想夜浔应该是不会跟来的,又想起他方才对我的态度,索性也赌气不去找他。
只好委屈那鬼让他给我讲讲这宫里的事。
那家伙一看就是在深宫中摸爬滚打惯了,鸡贼的很,来来回回只肯说些天下太平,后宫和乐的冠冕之词。
中途还跑了一次,被我硬生生地从他身后的那座废宫里的井里拽了出来。
又紧锣密鼓的打了他一顿,那家伙才哭哭啼啼的开始说实话。
原来,这座废宫是已逝皇后的寝宫,而这太监鬼是她的贴身随从。
据他所讲,皇后并不是死于疾病,而是被人下咒暗害的。
皇帝不忍睹物思人,直接将这景阳宫锁了起来,宫中下人说是被遣散,但最后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而这宫墙里面经常会传出女子的声音,时而啼哭,时而欢笑。
众人都以为是皇后的鬼魂作祟,就请了国师前来送魂,自那以后就再未发生过异事。
“那你又是怎么死的呢?”我斜歪着脑袋,做出一副询问的表情。
那太监鬼阴恻恻笑了笑,脸上的皮肉扯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弧度,他抬手地指着宫门口的花坛道:“我被人埋在了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眯了眯眼:“你胡说,那里根本就没有……”
咯咯咯,身后的屋子里开始传来女子的笑声,我身旁的太监鬼已经没了踪影。
我顺着笑声的方向房间里走,眼角瞟见左侧的帘子后面有动静。
我缓缓伸手去拂,指尖有冰凉之意,纱帘后面赫然冒出一张煞白的鬼脸,瞪圆了眼珠子死死将我望着。
身边阴气四溢,有了法身,那种背脊发麻的感觉更甚,我尚未有动作,就忽感脚下一紧,冰凉的寒意瞬间灌入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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