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流光溢彩,人流如蚁,密密皑皑,彩灯星罗棋布,楼宇层叠如水晶塔,高耸入云,横亘城市天幕。
所有人都在等待零点的到来,孟知葡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她看了一眼,不打算接,旁边梅凭凭却眼尖,瞧到是邰鸣东打来的电话,一时忍俊不禁:“我往旁边站一站,不打扰你们夫妻说悄悄话。”
孟知葡说:“什么悄悄话……”
她却已经堵住耳朵,示意自己绝不偷听。孟知葡没办法,到底还是把电话接起来。
那头很安静,他的声音低沉,问她说:“在哪?”
孟知葡不想理他,他又问:“在酒店?”
旁边梅凭凭虽然堵着耳朵,可还是好奇地看过来,旁边的人都在兴奋地大声讨论,孟知葡只好说:“在外面聚会。”
“那边疫情不是很严重吗?”
“开了宴会厅,没多少人,应该没事。”
“还是要小心一点。”他不赞成道,“你跑出去,全家都为了你提心吊胆。”
孟知葡有些理亏:“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却又突然想起来,“再说,要不是你因为,我干嘛要出国?!现在轮到你对着我兴师问罪?”
他轻笑一声:“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孟知葡冷冷道:“想忘了也难。”
“你不想看到我,让我滚开就行,没必要自己跑这么远。一个人在外面,不无聊吗?”
她嘴硬说:“不但不无聊,生活还很充实。”
他就沉默片刻,叹气说:“是啊,半夜还有男人在你房间,你这日子,过的是挺滋润。”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孟知葡欲言又止,又不讲话了。
还有十秒,大家都开始倒数,有人打开窗户,风凛冽地撞了进来,冲开满屋的酒气,零点钟声响起,曼哈顿上空绽开盛大的电子烟花,无数彩带飘荡在半空中,欢呼声沸腾着响起,人间繁华,不过如此。
所有的喧哗声中,孟知葡忍不住吸了口气,听到邰鸣东说:“萄萄,跨年快乐。”
他的声音很低,透过听筒,像是紧紧贴着耳朵低语,孟知葡有些不自在,小声嘀咕一声,不情不愿说:“跨年快乐。”
他又说:“庆祝完就早点回酒店吧,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他说话的语气温柔又体贴,要是拒绝,反倒有点不识好歹。
孟知葡也放轻了语调,嗯了一声:“等下就回去了。”
“爸妈都很想你,萄萄,早点回来……”
他话音未落,那边响起广播的声音,孟知葡问:“你在机场?”
“是啊,通知我该登机了。”他说,“回聊。”
孟知葡没打算和他回聊,挂了电话还在生闷气,旁边梅凭凭看她神情,笑着问她:“吵架了?”
她说:“没有。”
“那怎么气呼呼的?”
孟知葡只好说:“也算是吵架了吧……”
“没吵赢?”
“没吵起来。”她抓了一杯香槟,又仰头闷了,“上次吵架就发挥不好,我还想着能一雪前耻呢。”
梅凭凭啧啧两声:“所以我不喜欢谈恋爱,一动感情,就容易身不由己。”
孟知葡说:“我可没动感情……”
说到一半,又闭了嘴。
梅凭凭说:“哎呀,吵架归吵架,也不要把感情一笔勾销嘛。”
孟知葡没办法解释,又要去拿酒,却被梅凭凭给按住手:“还是少喝点吧,半夜喝这么多,容易发胖。”
她要是说别的,可能劝不住孟知葡,可发胖两个字大概是所有女人的心魔。
孟知葡果然收回手来,心烦意乱地拿了一杯清水,千言万语,也只汇成一句话:“男人真烦。”
梅凭凭赞同道:“可不就是说嘛。所以我发誓,这辈子我都不谈恋爱。”
“万一遇到了喜欢的人呢?”
梅凭凭说:“那就直接结婚好了,省过恋爱环节,也不算违背誓言。”
孟知葡噗嗤一声笑了,等散场时,两个人交换微信,约好了等回国一起去打高尔夫。
因为那两杯香槟,孟知葡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噩耗传来:和他们一起聚会的人里面,有人生了病,现在他们所有人,都是疑似患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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