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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方墨绞尽脑汁在美色与真相间挣扎的时，缩在奶白色玻璃器皿里的月牙儿靠着后背，慢慢地滑坐下来。方墨不明所以，索性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这才发现月牙儿那双漂亮如同黑宝石般的眼眸里满是泪水。

　　他记得小时候老头子曾丢给他一本厚厚的书，里头写了一个流连美色又不着调的纨绔子弟。他说过一句话：男人都是土做的，女人却是水做的。也就是说，会哭，应该就是个真正的女人了吧。

　　方墨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欺欺人，不过你要他现在把一个清泪涟涟的美人丢下，他实在做不到。伸出手，将月牙儿从那个玻璃器皿里拽出来后，方墨只听见整个电子屏幕那头整个一暗，然后就出现了血红的计时器，倒数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后这个基地将会资源枯竭，直觉的，方墨肯定这个电脑程序将会开始自动销毁程序，摧毁这些记录，但是他不知道这个基地会不会也有自动销毁程序，毕竟当计算机停止工作时，这个基地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销毁则是最好的销毁途径。

　　不管怎么样，他已经弄明白了月牙儿的身世了，而且也不打算抛下她，由她自生自灭，那么他就得尽快找到出口，带她从这个可能销毁的地方离开。

　　方墨大约从来没做过这件事，要知道，末世里的女人是没有哭泣的权利的，她们可以流血，可以被践踏，可以被吃掉，但独独不可以哭泣。哭泣只会带走身体的水分，让她们变得更加脆弱，所以，末世的女人表情都是麻木的，而她们的眼神更是空洞的。

　　也只有月牙儿这般鲜活灵动的双眸才会哭泣。方墨想，他应该能够体会月牙儿此刻的心情。她的身体或许是二十岁了，但她的认知却还是个初生的婴孩，尽管他不否认她拥有极高未来得及开发的智商。

　　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样事物便是这个玻璃器皿，对她来说，这个器皿就像是孕育她的**，她对这里存在着无比的依恋也算合情合理，更何况她还走出去过。

　　外头没有灿烂的阳光，没有美味的食物，对月牙儿来说，昨晚经历的一切都是不美好的。丑陋的丧尸们瞪着血红的眼，张着喷出腐臭味道的烂嘴，向她扑过来，想要将她吃掉。现如今，当她意识到原先保护着她的温暖存在消失了，她自然会难过。

　　她才初生不到一天，便学会了两种情感体验，一种是恐惧，一种是失去。方墨知道，对存活在末世里的任何一个人来说，这两种体验是稀松平常的。但看着月牙儿那双纯净的眼，方墨头一次觉得，这末世真他妈的残忍。

　　上帝变得残忍了，那么活下来的人们只能够学会隐忍，因为反抗，是没有用的。

　　方墨牢牢地拉住月牙儿的手，走出这间实验室，绕着来时的路回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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