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8章 臣知其罪_长安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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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把他拉进去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他也很委屈啊!

  委屈还不能说,卫青索性直接跪下叩头,干脆利落地回答:“臣有罪。”

  “有你个头!”刘彻气得破口大骂。

  就算有罪,陛下要罚我也请召见主父偃之后再罚。卫青跪着,刘彻坐着,两人视线平行,卫青不怕死地继续追问:“陛下看过主父先生的策论了吗?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死心眼……刘彻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平日里看起来温柔和顺随遇而安的人,一旦执拗起来,反而更让人头疼。

  卫青的眼中有光,干净澄澈的希冀之光,刘彻没奈何地偏过视线,淡然道:“看过了,一般而已。”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陛下对于主父偃的评价!卫青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双目之中尽是错愕,“陛下莫非只看了第一卷?主父偃所言九事,其一谏伐匈奴虽为谬言,然而其他八卷皆为律令之论,所言时弊,鞭辟入里,见解深邃,思辨独特,恳请陛下细观……”

  相识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卫青如此急切的表情,刘彻皱眉,心里不大舒服,一个没留神,话就出了口:“卫大夫如此急于向朕推举主父偃,当真是爱才心切,还是别有原由呢?”

  卫青闻言愣怔了片刻,脸上的希冀与不解忽然消失殆尽,神色转而更换为一副恍然大悟后的淡然。刘彻心里一紧,瞬间明白了自己的不舒服从何而来,他担心卫青是真的,不愿让主父偃这等人才和卫青结为党羽也是真的,前者是站在情人的角度,后者是站在君主的角度,两者并行存在,只是他在潜意识里用前者掩盖了后者,不想承认,却无法忽视。

  后者有错吗?他是一国之君,这是君主的正常思维,当然没错。然而刘彻话刚出口,立即后悔了,因为有些想法,心里可以有,但说出来摆在明面上,不一定能伤人,却一定伤情。

  “陛下,”卫青膝行两步,跪在刘彻近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回陛下,主父偃家贫如洗,游学四十余年未逢知遇,一事未成,乃至现在兄弟厌弃,亲友远离,孤身一人来到长安。他既没有钱财贿赂于臣,也没有亲友与臣相识,臣在昨日之前,从未与主父偃见过面。臣对陛下所言,句句为实,若有半句假话,陛下可诛臣于东市。”

  刘彻眼角抽了抽,卫青你看上东市那块地了是不是?

  卫青没等刘彻说话,又接着说:“臣荐主父偃予陛下,是因为臣认为主父偃是一位于社稷有用的智士,此人正是国家之所需,陛下之所需。恳请陛下明鉴!”

  我既知此人之才,如何能不知此人之用?既知此人之用,如何能不知此事之险?既知此事之险,还这样做,只是因为此人是国家所需,是陛下所需啊!

  言毕再叩首。

  别无他由,只有一颗赤诚之心。刘彻握紧手指,欲语无言。

  好在一个小黄门及时进来打破了殿内的沉默,小黄门发现殿内气氛不对原本也不敢打扰陛下,奈何事发紧急不能耽误,所以才战战兢兢地领着长乐宫的女官进来禀告刘彻:“陛下,皇太后请您过去。”

  刘彻收敛了一下心神,起身绕过书案扶起卫青,柔声道:“你别急,主父偃的事咱们稍后再议。”

  卫青眼睑低垂,“谢陛下。”

  得,真伤感情了。刘彻暗自懊恼,偷偷伸手在卫青手背的骨节处捏了一下,一个亲近的小动作,以示安抚。不过卫青没搭理他。

  “咳咳,”刘彻转头看向长乐宫来的女官,“发生何事?”

  旁边站着外人,女官不好明说,只含糊道:“陛下今早走后,皇太后请平阳公主进宫叙话,不知为何,公主走后皇太后的心情很不好,所以特遣奴婢来请陛下。而且皇太后有令,请陛下着长冠入长乐宫。”

  长冠,是他曾爷爷汉高祖刘邦在还没有开创大汉基业时以竹皮自创的一种冠,又名:刘氏冠。皇太后让他戴长冠入长乐宫,刘彻用脚趾想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又是你给朕惹的麻烦。”刘彻挥手命人去取长冠,趁着无人注意俯身在卫青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暗戳戳地调戏。

  卫青这才抬头,眼中明晃晃的四个大字看得刘彻分外愉悦:“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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