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右边扭头嘱咐了一句，然后路靖尧就眼睁睁看着她的脖子顺时针转了一圈，又转回面对着正前方的电脑。
咔咔。
咔咔。
敲键盘的声音让路靖尧觉得自己恍若在梦中，她背后微微有些发凉，努力维持正常的声音，试探性开口：“林姐，你刚才……”
“什么？”
前面的女人又一次转过头来，表情是真挚的困惑，只是那张脸却与后背处于同一个平面上，就像是坐在前面的人突然在后脑勺上面生出了另外一张脸。粉底修饰得雪白的肌肤上，鲜艳的唇色像是白纸上的一点鲜血，勾得路靖尧后背的寒意一直窜到了脖子后面。
活人是绝对没有办法把脖子转一百八十度还能正常说话的。
“……没什么，我会尽快做好的。”
林姐重新转回了头。
路靖尧擦干了手心的汗，不动声色地暗暗打量着周围。办公室里充斥着周一早晨特有的忙乱，旁边小姑娘们若无其事地说笑着，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前方美女的不正常。
是只有林姐一个不正常，还是周围全都是这样的存在？
路靖尧的ppt和报告做得一塌糊涂，只是却好像没人在意这些。她在台上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鬼的话，眼睛一直盯着林姐坐的位置，女人低头认真记着什么，她走下台的时候斜斜瞥了一眼，只看到笔记本上的第一行——六月十五日，星期五。
星期五。
那一页的字已经满了，可她还在记着，黑色的水笔在原有的字迹上叠上新的内容，像是仍然在参加一场正常的周五会议，没发现周围的任何不对劲。
路靖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完这一天的。她浑浑噩噩做完一天的工作，下班准备挤地铁回家的时候，旁边座位的实习生小姑娘拍了一下她肩膀：“路靖尧，一起回去吗？”
路靖尧浑身一僵，她不太适应这样和人的亲密接触，许久才低下头，含糊地说道：“可以啊……不过你家不是离我挺远的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听到小姑娘说到了自己住的小区，距离自己的公寓还有两公里的距离。
“那也一起走呗，我听说啊……”小姑娘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有些害怕的神色，“公司附近有个入室抢劫杀人案，凶手还在逃呢，好可怕啊。我们一起，还能壮壮胆子。”
“……被杀的人是谁？”
“新闻没说啊，只说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女人，长得挺漂亮的。现在单身女孩真的好危险啊！”
二三十岁，单身，漂亮。
路靖尧想起林姐那张精致的脸，血红的唇色像刚刚凋谢的花，还带着生机没有褪尽的鲜艳。
路靖尧和小姑娘一起走到自己家附近，小姑娘笑吟吟和她挥手道别，等看人走远，她才转过身，一边默默整理着自己这一天的经历，一边朝着住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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