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亮着,他迟疑敲了敲,没有回应,他想大约是睡了,忘记调暗。他并没有搁在心上,进了书房。
他在昏昏沉沉中,听到走廊传来佣人的喊叫声,下一秒书房门被推开,佣人神色慌张,"少爷,先生不见了!"
乔桢的困意一霎间烟消云散,他从桌后猛地站起,"什么时候的事?"
佣人说不知,早晨敲门没有回应,生怕他出事,推开看才知道人不在,先生很久不出门了。
他拂开阻挡的佣人,大步跨出,房间内一切都完好无损,水和药还安放在床头,昨晚就没有动,而灯也依然亮着。
他按捺住惊慌,"少了什么。"
保姆清点后说,"一件外套。"
"哪一件。"
"夫人最后为他买的那一件。"
乔桢脑子轰一声炸了。
保姆也意识到什么,哆哆嗦嗦问,"这可怎么办,少爷想一想,先生可能去哪里,他如今悲痛欲绝,独身太危险了。"
乔桢死死握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立刻打电话告诉小姐,问她,她最了解父亲。"
保姆冲向一楼,联络上乔慈,那边听到情况沉默许久,接着便是风风火火的脚步声,"父亲应该去看母亲了,让乔桢到墓地,我在那里等他。"
几辆车几乎同一时刻抵达半山腰的陵园门外,乔桢先一步走下,匆匆往山顶赶,乔慈和保姆紧随其后,也惊慌失措冲上去。
在何笙的墓碑前,果然找到了失踪一夜的乔苍。
他一动不动,穿着那件灰色外套,沉默坐着,像雕塑一般,比碑石还要静止。
脚边的火盆熄灭,甚至冷却,堆积的纸钱焚化为灰烬,一丝余烟都没有。
这样的场景,分明无比颓唐,可远远看去,又说不出的温柔和依恋,只是走近,再走近,保姆忽然掩唇失声尖叫,乔苍的面容和嘴唇太苍白,他紧闭的双眸也太沉寂,那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颜色和神态。
她结结巴巴,说不利索一句完整的话,"先生...先生,似乎去了。"
朝露的阳光如金灿灿的墨汁,在这幅山间旖旎的画卷,着色一笔永恒,乔苍悲壮深情拥抱着何笙的墓碑,他眉眼间,是独自在人世煎熬了八天终于可以追随她而去的解脱。
乔慈明白事情无可挽回,母亲走了,父亲也走了,她大喊爸爸!整个人跌跌撞撞扑倒在地上,一步步朝那座碑石爬着,保姆佣人哭着拉扯她,她撕心裂肺的哀嚎与呼唤回荡在旷远的山坡。
她竟忘记了,父亲爱母亲入骨,怎会让她孤独赴黄泉。
她应该守着他的。
他那晚还对她说,过了头七,魂魄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过奈何桥,喝下忘忧水,这一世就灭了。
从来不信鬼神的父亲,竟为了与母亲阴间团圆,相信那荒谬的生死之说。
何来的魂魄,何来的地狱。
他怎么精明一辈子,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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